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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隨筆:家鄉的記憶作文

散文隨筆:家鄉的記憶作文

散文隨筆:家鄉的記憶

散文隨筆:家鄉的記憶作文

家鄉地處渭北黃土高原,人們都叫她長坡塬。那兒有我熟悉的山水、草木,更有熟悉的身影與親切的鄉音,每次回到古老的原野,一股股鄉情,迎面襲來,倍感温馨。

記憶中的家鄉,春夏秋冬,伴隨着奶奶嗡嗡作響的老紡車,晝夜不息。母親忙碌的機杼聲,不絕於春。自染的家織布,大人小孩,黝黑一身,一切都如同這服飾般,單純,沉靜。那時候,天總是藍的,山總是綠的,空氣四季如一的清新。

一、馱水路

村子北面,就是長坡塬的盡頭,一條蜿蜒的山路,延伸到溝底,那兒就是清泉石上流的母子溝。祖輩終年在溝裏取水,人擔驢騾子馱,於是就有了那條聞名家鄉的“馱水路”。

民國初,村子裏兩户富足人家,出資在村頭挖了一口井,井深數丈,由於井過深,打水的繩子又粗又長,在轆轤上不好固定纏繞,於是就在井繩兩頭各裝了一個大鐵鑷子。打水時,通常需要兩個人,一人一手扶着井繩,把空桶子輕輕地放入井口,轉動轆轤,直至捅到井底裝滿水。往上絞水時,轆轤轉動,就需要一個人用力往下拽着井繩的另一頭,這樣才能把水絞上來。當然壯年人,一手轉動轆轤,一手往下拽井繩,一個也能絞水,那就有些吃力呢。村民們樸實,通常只要有人在井邊打水,路過的人總會跑過去幫拽井繩的。有了這口井,村民們就不再去母子溝馱水了。省了時間,省了麻煩,家裏的毛驢、騾子漸漸賣掉了,畢竟這些大牲口一般塬上人家用的少,又被黃牛難飼養呀!

上世紀七十年代後期,一股勁風吹遍神州,家鄉自然也沐浴其澤。政府幫村裏安裝了自來水設備,一條千餘米管道,引清泉水上塬,鄉親們吃上了自來水,再也不用吃力地去母子溝取水了。“馱水路”從此寂寞了,慢慢淡出了人們的生活,留下的是一段深深的回憶。

二、母子溝

母子溝,鄉親們又稱呼沙坡溝。那兒有幾口山泉,清水晝夜汩汩地流,是一處濕地。泉水往下流一百多米,有一處純巖石的懸崖,筆直陡峭。懸崖高百餘米,寬二三百米,名曰花石巖。巖下是一片沙地,佈滿亂石。這就是沙坡溝名字的緣由。泉水從花石巖傾瀉而下,就有了一處小瀑布。瀑布下面,終年水流的衝滴,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水潭,三四米見方。潭底長滿了青苔,青綠色,孩子們稱“青龍潭”。

春秋季,村上的婦女們掐苜蓿,飲牛的時候,就在這兒順便洗衣服。到了夏日,這水潭,自然就成了旱塬上孩子們戲水的樂園。

暑假裏,孩子們常常去那兒放牛、砍柴。牛趕到坡上吃草,就不用管了,周圍沒有莊稼地,沒啥操心的,回家時候再去找。説是砍柴,也是玩兒,多少砍幾根樹枝,弄一小捆也就算了,反正家裏也不靠孩子們砍柴,只要不打架,安全回家就行。於是,每天去沙坡溝,主要還是玩。大孩子們都聚在青龍潭旁邊的大石頭上玩撲克、丁方、夾鼈,小一點的就在周圍捉迷藏、戲水。遇到天氣太熱的時候,就赤身跳進潭裏打水仗、學游泳。這裏,可比魯迅筆下的百草園好玩多了。

進入八月,幾場秋雨過後,滿坡柴胡花開了,細碎的花兒一片金黃。尋着那黃花,我們便手持小钁頭,爬上高處的坡上、巖縫挖柴胡、板藍根,還有一些其他一些藥柴。到開學,少則二三斤、多則十幾斤,拿到鎮上的收購站,買一筆零花錢,就樂的喜笑顏開。這種就地取材的小收益,幾乎都是自願的,大人們也只是偶爾誇幾句,收入多少,也不屑過問的。就算是孩子們的小福利了吧!

時光如水,童年一晃而逝,那些小夥伴們,有的出門求學了,有的去不遠的市上打工了,沙坡溝、花石巖、青龍潭一天天與我們疏遠了。

如今,逢年過節,或村上婚喪嫁娶時,當年的小夥伴們聚一起,追憶往事,談笑中,總會夾雜絲絲回憶與留戀。

三、烽火台

村子西面,有個黃土小山,山頂平坦,四面都是斜坡,鄉親們叫它“烽火台”,也有人叫鳳凰台,説它遠看似鳳凰。奶奶告訴我,王母娘娘曾駕鳳凰路過此地,休息過,就稱鳳凰台了。

烽火台最高處又有個小平台,方圓百米,它南邊是一抹寬闊平坦的莊稼地,父輩們説這是王莽將台,王莽是否在此點兵,不得而知。不過那地勢,那總體輪廓,道形似點將台模樣,聯想起烽火台的古名,或許這兒真是王莽曾點兵之地吧!

烽火台是長坡塬北部最高的地方,卻是一點兒不假。閒登台上,極目四望,東邊的市區盡收眼底,渭河如一條帶子,蜿蜒曲折的向東伸展而去,南面的秦嶺,一覽無餘。西邊的山腳下,有條河,名曰六川河,清澈的河水靜靜的流淌。北面遠處便是有名吳山,之頂依稀可見。這這烽火台,就成了家鄉一個天然的觀景台呢!

夏日裏,鄉親們在台上割麥子的時候,周圍天際雷雨來了,那雲量多少,雲層薄厚,台上早早就能看得清清楚楚。如此察看的雷雨,很多回,竟然勝過天氣預報哩!這一點,我也是親身體會過幾次了。

秋天,烽火台上是連片的玉米林,天花開出的時候,白茫茫一片,煞是好看。玉米將要成熟的時節,孩子們總會藉着給豬尋草機會,趁空鑽進玉米林,順手扳幾個玉米棒子,悄悄地拿到烽火台最西邊的洋槐樹林裏,偷偷的烤着解饞。偶爾會被大人們發現,往往會善意的指責一下:“哈哈,看把你們饞的,小心失火了”,也就完事了。

這個季節,孩子們常常在烽火台上,望大雁南飛。雁兒一會兒排成人字,一會兒變成一字,它們的齊心,總使我們驚異萬分。這時候,我們也會扯開嗓子唱幾句“天空的大雁,請你快快飛……”

那時候,大人們農活總是很忙,孩子們的生活也很單調。烽火台是我們迷戀的好地方,夥伴們常在台上撿雁屎(可餵豬)、挖野菜,看天上千姿百態的雲朵。那色彩明麗的火燒雲,山頭上緩緩的落日落,帶給我們無盡的遐想。

四、圈馬場

村子東北角,曾是一個圈馬場,生產隊在那兒養了十幾匹馬,幾頭騾子,用來拉車,馱糞。為了這十幾頭大牲口,鄉親們可是煞費了苦心,七十年代末的那段時間,那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場子,人歡馬嘶,好不熱鬧!

幾個細心的飼養員,伺候騾子打滾,為馬兒梳理鬃毛,時不時,放開馬兒,任由它們在場子裏,縱蹄奔跑。那時候,不明白大人們為何那樣做,只覺得他們很喜愛那些牲口,對它們很上心。

等到晚上或雨天,這些寶貝們就被牽進飼養室內。飼養員大叔總是在馬和騾子中間,用椽子隔開,從他們口中知道,馬和騾子脾性不盡相同,拴在一個槽口,往往會“打架”。

孩子們很愛飼養員大叔們,只因他們時不時地會抓一小把為大牲口炒的黑豆,黃豆等飼料,讓孩子們解饞;北風呼嘯,大雪紛飛的嚴冬,飼養室的火炕總是很熱很熱,坐上去暖烘烘的。飼養員大叔,常常會給小夥伴們講講故事,記憶中講的最多的是韓信短壽的典故,至今記憶猶新。

我與鄰居妞妞沒上學的時候,母親與鄰居兩個大嬸,總是牽着騾子往烽火台上的冬麥田裏馱糞,母親她們在牽着那兩頭馱着糞筐子的白馬,我和妞妞跟在馬屁股後面。上坡的時候,我們兩個就會拽着馬尾巴,挺好玩的。

最開心的是,母親她們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牽着馬,去渭河灘上的獸醫站,為馬釘鐵掌子或看病。每次回來時,準會給我們帶好多裝過藥的硬紙盒子,那可是我們最喜歡的玩具呀!

後來,我們都去上學了,也不知是幾年後,那些馬和騾子被隊上賣光了,圈馬場就留在記憶中了……

五、村小

村子東南方,就是村小,佔地不足十畝。三排平房,磚土木結構,一排坐北向南,一排坐南向北,一排坐東向西,院中心一棵高大的馬尾松,像位孤獨的老先生,靜靜的守候着。藍色的柵欄門在西面。天晴的日子,孩子們總是迎着夕陽散學。

民國初期,祖上在村子東南角,烽火台腳下,建了所私塾,村子裏富足家庭的孩子都在裏面上學,開設了算術、國文、習字課,先生就是我的曾祖父,這私塾就是村小的前身了。

五七年建社,私塾移到了村子東南角,擴建成了村小。幾年下來,村小規模不斷擴大,成為了七年一貫制學校,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,鎮上建了國中,才成為五年制國小。

那時的校園,是三層階梯狀台子,落差有一米多,一台一排土木房,窗户和門都小,教室裏也沒有講台,老師與學生用的都是土坯壘成的台子,學生凳子是家裏帶來的小馬紮凳子,一天課下來,孩子滿身泥土。典型的“黑房子、土台子、泥孩子”。

八九年普及六年教育,村民們決心很大,響應“人民教育人民辦,辦好教育為人民”的號召,捐資萬餘元,新建了兩座磚木結構的新校舍。為紀念捐資助學的美德,校園立了一塊石碑,上書“捐資助學,造福後代”八個大字,碑文如是:“西秦之首,西長坡兮源長,五七年建社名五七。物華天寶,人傑地靈,欣逢盛世,治窮治愚,崇教興學,精心育才,蔚然成風,功在當世,福殷子孫……幹部努力同心籌措,遊子踴躍捐金,瞬息乎萬元校舍一新……”此碑足以顯現出村民尊師重教的情懷。

幼年的我,於村小求學五年;青年的我有幸在村小任教十五年。二十年的村小生活,讓我同鄉親們心靈相通,對村小頗具深情……

汶川震後的第二年,那個陰雨連綿的秋日,時值學校網點佈局調整,災後重建,由於危漏校舍,村方不力,資源整合諸因素,村小就這麼眼巴巴地被撤了。村民們的心如同那雨中的土地般潮濕,歷經幾十年風雨的村小消失了,留下的唯有深深的遺憾。

十餘年過去了,村小的舊貌新容依然時時浮於眼前,現於夢縈……

哦,記憶中的故鄉,我一直魂牽夢繞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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